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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span class="img_descr">叶娘土</span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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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 汕尾市陆河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,一个未成年的哑巴女孩被人强奸,并怀孕生下孩子。</p>
<p> 在家人和村干部的见证下,哑女指认了一名强奸嫌疑对象,但DNA鉴定发现与其无关。</p>
<p> 近半年后,当地警方以涉嫌强奸罪为由,将村里另一名年近六旬的男子刑事拘留。</p>
<p> 这名男子被带走了,只留下瘫痪在床的妻子独守空房。两天后的一个寒冷早晨,妻子倒毙在床……</p>
<p> 死者亲属极其愤懑,认为是有关部门滥用职权玩忽职守。该男子真的涉嫌强奸?死者是否因无人照料饥寒交迫而去世?但死因至今未有定论,事件扑朔迷离。</p>
<p> 上周末(12月24日),南都记者驱车数百公里,赴事发现场陆河县新田镇湖坑村深入调查。昨天,记者从当地公安部门获得最新消息:该男子确系哑女所产婴儿的亲生父亲。</p>
<p> 今年44岁的毛香妹死了,死在基本一所无有的家里,时间是2010年12月17日。</p>
<p> <strong> 寒冷的夜里,她死了</strong></p>
<p> 那天,整个村庄覆着白白的一层霜。叶娘土的弟弟叶玉振不确知那天山里的温度究竟是多少,但是他说他那天穿上了毛衣和棉衣,身上穿了四五件衣服。</p>
<p> 毛香妹家所在的陆河县新田镇湖坑村委会沥背村远离镇区约8公里,是一个不通水电不通汽车的小村庄。因为村民连年搬迁外出,整个村里只有毛香妹和她的丈夫叶娘土两人。她死时,只有她一个人守着这个寂寞而冰冷的村落。</p>
<p> 毛香妹属二等残疾。她从小就双腿残疾,身子无法直立,平时靠双手搭着凳子缓缓移动。饮食起居,甚至大小便都无法自理。</p>
<p> 叶玉振和沥背村村民组长叶永兴等人认为,毛香妹是被冻死的。陆河刑警大队大队长王武赟说,法医认为尸体没有外力作用的痕迹,也没有呕吐物,要进一步确定死因,须对尸体进行解剖。</p>
<p><strong> 毛香妹死前的两天</strong></p>
<p> 毛香妹的悲剧或者在她死前的两天就已经注定。</p>
<p> 12月15日上午11时许,毛香妹59岁的丈夫叶娘土以涉嫌强奸一个未成年哑女被警方传唤,之后再没有回来。</p>
<p> 他们两人是五保户,毛香妹一直依靠丈夫的照料。</p>
<p> 陆河警方说,警方在对叶娘土采取措施之后,曾经向新田镇主要领导通报了叶娘土涉嫌强奸案的相关情况,并召开会议妥善安置毛香妹的生活。根据部署,毛香妹的生活交由叶娘土的弟弟叶玉振照看,相关费用由政府负责支出,先期费用由湖坑村先垫付。</p>
<p> 15日下午,叶娘土的弟弟叶玉振就接到村干部的通知,让他给毛香妹送几天饭。新田派出所所长房荣恒介绍,当时政府还提出一个解决方式——— 将毛香妹送到叶玉振家里,但叶玉振说家里房间不够。后来政府在新田敬老院给她留了一间房间,但被毛香妹的亲属拒绝了。</p>
<p> 叶玉振家住新田镇,每天要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毛香妹的家里。15日下午,叶玉振带了一碗汤河粉送给毛香妹。16日上午9点多,叶玉振又带了汤河粉给毛香妹,还叮嘱她多穿点衣服;当天下午2点多,叶玉振在哥哥家的厨房煮了稀饭,留给毛香妹吃完,就回家了。</p>
<p> 16日晚上,冷空气袭击广东。17日上午9时许,叶玉振再次来到毛香妹家。</p>
<p> 推开房门后,叶玉振看到毛香妹躺在床边地上,双手蜷曲,不停发抖,唉唉地呻吟。叶玉振试着和她说话,但她已经不能回答。他赶快把她抱到床上,拿被子盖上,然后回到新田镇,向村领导报告。</p>
<p> 等村领导下午1时许到达时,毛香妹已停止了呼吸。</p>
<p> 毛香妹的亲属坚持认为她是因为无人照料,被活生生冻死。12月25日,毛香妹的家属向警方申请了法医鉴定。据警方介绍,26日法医对毛香妹进行了尸体解剖,结论要一周之后才能给出。</p>
<p><strong> 另一出悲剧</strong></p>
<p> 12月24日,毛香妹“头七”那天,“哑妹”邱月(化名)坐在毛香妹家的对面,不时地傻笑。她是另外一出悲剧。叶娘土“涉嫌强奸”的对象,就是邱月。</p>
<p> 哑妹今年17岁,天生哑巴,有点智障,身高仅1.3米左右。几年前,她随着“哑巴”母亲改嫁到距沥背村不到一里路的凹背村。这个村目前也只住着他们一家人。</p>
<p> 今年7月,亲戚发现这个瘦弱的女孩怀孕了!7月19日,邱月在村治保主任丘胜明的带领下来到派出所报案。</p>
<p> 为了更准地确认嫌疑人,两次“笔录”期间,警方摆了超过10个可能与“哑妹”有过接触的对象的照片让其指认。第二次,“哑妹”才当着民警、村干部的面,嘻嘻笑着去戳其中一人的照片。</p>
<p> 10月25日,“哑女”生了一个男孩。</p>
<p> 11月25日孩子满月后,警方经过DNA比对,“哑女”指的那名男子并非孩子的父亲。</p>
<p> 第二次排查立即开始,警方扩大了侦查范围,并先后秘密提取了7个人的DNA标本送检。</p>
<p> 12月13日,惠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的鉴定结果显示,叶娘土DN A样本与“哑妹”儿子的DNA比对相符。</p>
<p><strong> 叶娘土还很开心</strong></p>
<p> 12月15日上午11点多,陆河警方将叶娘土传唤到县公安局后,正面提取叶娘土的血样紧急送往惠州检验;16日有了结论,第二次鉴定与第一次鉴定的结果一致,叶娘土就是男婴的亲生父亲。</p>
<p> 经审讯,叶娘土承认曾与“哑妹”邱月发生过性关系。据其交代,今年农历正月底的一天,他在村头田野放牛,遇上也在放牛的哑妹,就把哑妹带到一个土窑里。</p>
<p> 警方告诉记者,当叶娘土知道哑妹生下了他的儿子后,他还很开心,认为自己终于有后了。</p>
<p> 采写/摄影 南都记者 谭林</p>
<p><strong> 案外案</strong></p>
<p><strong> 人伦悲剧之外的担忧</strong></p>
<p> 虽然强奸案证据确凿,但由此引起的一系列问题更令人忧心。哑妹、其母都是残疾人,继父年迈,孩子的抚养问题怎么办?叶娘土一直相依为命的残疾妻子也突然离世。面对这样的人伦悲剧,在依法办案之外,还需深层的人文关怀。</p>
<p> ——— 陆河县公安局局长沈伟育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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